“网络3•15”中国质量万里行特派记者 谭祖发/彭 滔

　　引子：

　　接到网友投诉后，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开始网上搜索“北京诺多纯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资料显示，北京诺多纯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隶属于美国诺多纯美国际营养科技集团有限公司(USA MORE-CHEER I.T(0.39,-0.01,-2.50%)’L NUTRITION TECH GROUP INC)，总部位于美国加州伯圭克市木兰林荫大道西3021号，公司电话：001-866-858-6280，是一家专门从事乳制品和营养食品科研、开发、生产及销售为一体的高科技集团公司。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以经销代理的名义拨通了北京诺多纯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联系电话，接电话的女孩听说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想与他们公司做生意，便很热情地邀请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到公司面谈。

　　当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赶到北京市朝阳区安慧东里16号楼1908室，发现门外连一块公司招牌都没有。一进屋，两居室的屋内墙角堆满了装满羊奶粉的纸箱。一个自称是营销总监的山东男子明宪国把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引进了里屋，一落座便急不可耐地向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开始吹嘘他们公司：奶粉配方全部是由美国公司提供的，基粉也是由美国公司提供，就象惠氏和澳优在国内运作的模式一样。当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问到该公司的羊奶粉主要是在哪里销售时，明宪国告诉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在全国大部分城市都有他们的羊奶粉销售点，但是整个羊奶粉行业在全国销售最好的还是湖南和广东。

　　随后，明宪国又领着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到外屋，把各种规格的羊奶粉逐一看了个遍。离开公司后，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按照明宪国名片上的美国公司地址赶紧进行求证，结果大吃一惊，发现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根本没有一个叫伯圭克的城市，而且名片上留的美国公司电话也只是美国的一个公共咨询服务电话。

　　随后，记者收到诺多纯美方面对此的书面解释，该公司注册地并非为名片上所示，而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三藩市蒙哥马力（原文如此）101号1500室。美国公司的商务地址是：Boulevard一般说是伯班市，我公司音译为伯奎克市。”

　　质疑：欧典事件又在重演？

　　当牛奶粉遭受“三聚氰胺”祸害后，消费者为了安全起见，纷纷把目光投向“幸免于难”的羊奶粉，一些经济比较富裕的人士更是直接把采购目标锁定在高端的洋品牌羊奶粉。

　　一些“洋品牌”羊奶粉也不失时机地展开了营销攻势。明明是2007年1月12日才在香港注册的新西兰倍爱乳品集团煞有介事地在其官方网站推出《致广大消费者函》：“近期来中国市场上人们对婴儿奶粉安全事件的担忧，我们高度关注事件的进展，在此新西兰倍爱乳品集团向世界各国的消费者承诺：新西兰倍爱产品的质量是可靠的！”

　　“倍爱乳品，国际品质，值得信赖。我们的奶源来自美丽纯净的新西兰天然牧场，远离污染，倍爱集团公司还在新西兰和欧洲、亚洲、美国都拥有独立的营养品专业研究中心，以自己得天独厚的先进生产技术优势和高品质营养配方赢得了全球消费者的认可。为了提供更优质的产品我们在全球各地及中国大陆都设有分装基地，奶源及生产技术全部来自新西兰。目前中国国家卫生部公布的不合格奶粉均是国内奶源，实践证明我们产品质量是经得起检验的，所以这次事件更体现出新西兰的奶源是绝对有保障的！”

　　该网站还出示了“新西兰制造联盟”、“新西兰自然健康局出口证”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出口检验检疫”单据。

诺多纯美和假公司名牌图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在淘宝网上发现，出售羊乳品的条目有8000多个，阿里巴巴(7.26,0.13,1.82%)网站上羊奶粉销售企业多达470余家。其中标称来自美国、英国、丹麦、瑞士、新西兰、澳大利亚、中国香港地区的羊奶粉，售价要比市场上销售的高端牛奶粉高出一大截。

　　据权威人士透露，目前在我国奶制品市场上，羊奶粉所占份额还很小，进口羊奶粉也不多。那这么多洋品牌羊奶粉是从哪儿来的呢？到底是真还是假？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经过上网检索分析，锁定“诺多纯美”、“倍爱”、“贝贝羊”、“钮璀西”、“纽贝斯特”、“金宝氏”、“羊羊100”、“泰玛亚”、“咩尔享”等几个颇受青睐的洋品牌羊奶粉展开调查。

　　从公司网站宣传或产品标注说明可以看到，这些洋品牌羊奶粉“洋味”十足，个个出身“洋门”——

　　出品“诺多纯美”的美国诺多纯美国际营养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公司总部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伯圭克市，其产品通过了美国FDA认证，美国诺多纯美集团在全球各大洲拥有独立的营养品研究中心，并有多位营养学家专注于婴幼儿产品的研究和开发。

　　出品“钮璀西”的新西兰钮璀西营养羊乳有限公司，公司总部坐落于新西兰首都惠灵顿市郊，是新西兰乃至世界率先进行羊乳营养研究和羊乳制品产业化的羊乳专业机构，拥有羊乳营养研究所、羊乳产品研发中心和60多名专家及专业研究人员。

　　“纽贝斯特”羊奶粉则是新西兰纽贝斯特营养羊乳有限公司，特邀资深营养专家专门针对中国人的肠胃消化吸收系统设计的，配方更合理，吸收更容易，营养更均衡，为中国消费者带来了更加健康的科学理念和营养食品。

　　舶来于欧美的洋品牌的宣传也不示弱。“贝贝羊”就自称是由英国倍思特乳品有限公司、英国(倍思特)乳品研究院共同投资设立的，致力于乳制品加工、销售、服务的专业食品公司。公司计划总投资2000万英镑。

　　“金宝氏KINGBOS”，自称是美国戴乐集团公司2007年引入的美国知名羊奶粉品牌，其产品技术配方均由美国戴乐集团统一提供。此品牌是美国戴乐集团联合多位国际资深营养专家，精心研制的适合亚洲人士体质的系列配方羊乳制品。

　　出品“泰玛亚”的丹麦泰亚营养乳制品集团有限公司，自诩集产品研发、乳品生产、市场销售、咨询服务为一体，多年来致力于古希腊食品文化及现代乳制品工艺的研究。在考察世界各国乳品市场及饮奶文化后，结合丹麦最先进乳制品生产工艺，于2007年推出专为亚洲人群体质设计的“泰玛亚”系列配方羊奶粉。

　　出品“羊羊100”的香港瑞氏国际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则标榜是国际知名的专业婴童营养品研发、生产、销售的大型集团公司。香港瑞氏营养研究中心是公司下属的分支机构，为香港地区最大的婴童营养食品科研机构之一，拥有营养专家30多名，主要从事抗过敏、提高免疫力、产后营养、抗衰老、羊奶营养等研究课题，是目前大中华地区同行业惟一拥有小白鼠试验室的研究机构。

　　在感叹全球一体化步伐如此快速之余，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仔细观察这些羊奶粉外包装标签，发现几乎都印有××国××公司“授权荣誉出品”或“监制”的字眼，而且字体和充满洋味的经销商名称都印刷得很大，下面标注制造商及产地的字体却印得很小。

 这些洋品牌羊奶粉的制造商似乎都在躲避隐藏着什么。

　　洋牌子的羊奶制品标注的生产商怎么会都是国内的呢？当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就此询问一些商店售货员时，得到的回答惊人相似：“国内只是封装厂，奶粉都是从国外运过来的。”对此，网民“宝宝不哭”在某育婴论坛上就“贝贝羊”羊奶粉的真实身世提出质疑。她将“贝贝羊”官方网站的相关资料转发给在英国的朋友进行求证查实。不久英国的朋友却告知她，在英国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贝贝羊”这个品牌，市场上也找寻不到“贝贝羊”的踪影。

　　难道欧典地板事件又在羊奶粉行业重演？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疑窦丛生，决定暗访追踪，查个水落石出。

　　探营：不见洋人的洋公司

位于长沙市某写字楼内的“贝贝羊”亚太地区经销总部

　　为了摸清其他品牌洋奶粉的底细，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以购买“贝贝羊”羊奶粉的名义，来到了位于湖南长沙的一幢写字楼内的湖南倍思特食品有限公司进行暗访。

　　经过一条狭长幽暗的走廊，一块印有“英国倍思特羊乳制品有限公司亚太区总经销”的招牌异常醒目。推开虚掩着的门，一个约50平方米的房间内，几个工作人员懒散坐在办公桌前聊天。如果不是看到摆在门口的桌子上两盒“贝贝羊”奶粉，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还真以为走错了地方。当得知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前来咨询购买羊奶粉时，一位女性工作人员站了起来。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故作惊叹：“你们公司牌子好大呀！”

　　工作人员马上介绍说，他们是英国倍思特乳品有限公司在湖南的厂家，通过授权在亚太地区销售“贝贝羊”奶粉。

　　“你们的厂房在哪儿？”

　　“我们没有厂房，只管销售。”

　　“怎么你们亚太地区的销售总部就这么点儿大？”

　　她话锋一转，答非所问：“羊奶粉营养丰富，小孩只要吃‘贝贝羊’就足够，别考虑其他奶粉了。”

　　当问起关于英国倍思特乳品有限公司的情况，这位工作人员就再也不接茬了。

　　看来以消费者的身份很难见到洋公司里的外方人士，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决定改变身份继续探访洋品牌羊奶粉身世之谜。

　　这次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以代理商的身份来到“新西兰钮璀西营养乳制品有限公司”的中方合作伙伴，号称国内羊乳业领军者的陕西御宝乳业营销公司。进入位于陕西省西安市阎良区的该公司，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见到了该公司杨总经理。

　　据称有台资背景的“美可高特”生产纯天然液态羊奶、位于天津某写字楼内的美国戴乐集团亚太事业部。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问：“听说贵公司经销一个叫钮璀西的洋品牌羊奶粉，不知这个品牌是哪里的？”

　　杨总经理连忙解释说：“钮璀西是正儿八经的新西兰品牌。”

　　当得知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要与新西兰钮璀西营养乳制品有限公司有关人士联系做代理商时，杨总经理态度突变：“钮璀西已经有代理商了，现在乳品行业风声这么紧，奉劝你们不要做了。”

　　找不到洋人找个港人也行啊。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费尽周折，终于得知“羊羊100”品牌所有者香港瑞氏国际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法人代表肖晔就在湖南长沙，立刻赶往位于某写字楼内的长沙瑞氏公司采访。然而，肖晔递给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的名片上写着他的职位是长沙公司的CEO。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香港公司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肖晔：“我们是他们的子公司。”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您在香港公司的管理层属于哪个级别？”

　　肖晔：“我就是香港公司雇来的一个小员工。”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你们香港公司的老总是谁？见过吗？”

　　肖晔：“老总是谁我不知道，也没见过。”

　　明明是香港瑞氏国际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却说自己是“一个小员工”，肖晔的躲闪回避恰恰暴露出他想要极力掩饰什么。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赶往天津调查出品美国品牌“金宝氏”奶粉的戴乐乳业公司时，拨打该公司董事长李照宾的电话，电话里面的回答竟然是“打错了”。

御宝羊初乳配方羊奶粉以及“钮璀西”牌羊奶粉就是从这儿生产出来的。

　　在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走访过这家位于天津高新技术产业区华苑园区一栋写字楼内的公司之后，其挂在门口的招牌以及写字楼入口处的标识，统统被人悄悄地摘掉了。

　　辗转北京、长沙、西安、天津四地，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没有找见一个洋品牌羊奶制品企业的外方人士。

　　看来，要彻底揭开这些洋品牌的身世之谜，还必须另想办法。

 　注册：几十家公司一间房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将几家所谓的洋品牌公司，委托一家咨询服务机构帮助查询他们标称的国外公司的真实注册资料。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从多个国家和地区获得的有关法律文件显示，这些个洋品牌公司无一不是披着“洋”皮的空壳公司：

　　英国倍思特乳品有限公司于2007年11月16日在英国伦敦注册，公司注册地址为英国伦敦威朋戴尔道477-479号C2单元，公司只有一个股东，发行的股票也只有一股，每股合1英镑。法人(director)和股东都是张万胜，湖南长沙人，住址为湖南长沙市一区南湖路都市春天××房。其公司介绍与产品包装标称的英国倍思特乳品研究院，从英国官方查不到任何资料。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从国家工商总局查询证实，张万胜同时也是湖南倍思特食品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贝贝羊”商标则由湖南倍思特食品有限公司于2007年11月22日向国家工商总局申请注册，至今未获正式批准，而非其公司网站宣传的“贝贝羊”为国外知名品牌。

　　丹麦泰玛亚营养乳制品集团有限公司，并不是像企业宣称的丹麦公司，实际注册地是香港，注册资本1万港币。法人张宗杰，甘肃人，身份证号码为：622871978092213××。注册办公地址：香港中环德辅道112-114号顺安商业大厦14楼A座2室。办公电话：00852-966697××。令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大为讶异的是，在这一办公地址用同一电话办公在香港注册登记的公司，还有台湾中国通实业有限公司、美国联邦嘉吉控股集团有限公司、韩国婵真(香港)国际有限公司等15家之多！

　　新西兰倍爱乳品集团有限公司和新西兰纽贝斯特国际营养品股份有限公司，同样是在香港注册的。纽斯特注册资本1万港币。法人彭景寅，福建人，身份证号码为：2307031973070310××。注册办公地址：香港皇后大道中142-146号金利商业大厦7楼7A室，办公电话：00852-258149××。据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查证，在这一办公地址用同一电话办公在香港注册登记的公司还有诺尔(香港)药业集团、中国文人书画研究院有限公司、金德恒珠宝(香港)国际有限公司、英国戴西里奇涂料(中国)有限公司、法国凝脂化妆品国际集团有限公司(香港总部)、韩国LG太阳能国际集团有限公司、芬兰格莱芙木业集团等50余家企业。

　　为何会出现几十家公司共用一间房的奇特现象呢？经过业内人士指点，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从注册中介公司解开了谜团。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联系广州一家专门代理国外公司注册的中介公司。公司的业务员杨小姐听说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要注册国外公司，便热情地展开营销攻势：“只要你缴纳1万到几万不等的费用，有身份证，我们就可以帮你在意大利、法国、英国等国家或香港地区注册一家公司。”惟恐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不信，杨小姐还透露，她经手的成功案例便有20多个。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问奶粉企业有没有这样的成功案例？杨小姐说客户信息必须保密，不便回答。

　　据杨小姐介绍，在国外注册公司并不需要提供租房合同，也不需要验资。只要申报一个真实存在的地址就行了。一般很少有人打国外公司的电话，一个是时差问题，再就是语言很难沟通，还有国际长途资费又很贵。“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注册中介公司设有一个叫秘书服务的项目，专门替客户接听电话。”杨小姐介绍说，一般情况下接电话的秘书都会跟对方讲，客户在国外出差，要求留下一个联系方式，然后公司再想办法通知客户。为节约成本，注册中介公司往往会在同一个地址下注册多个公司，这些公司使用同一部电话，并由同一个接线秘书来提供服务。

　　原来如此！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茅塞顿开。

洋品牌空壳公司出笼示意图

　　奶源：洋奶粉故乡在陕西

　　注册一个国外公司，还只是完成羊奶粉“淘金”的第一步，接下来必须解决的是奶源问题。

　　打开贝贝羊的官方网站，“英伦羊奶、原汁原味”的口号让人感到，贝贝羊的奶源必定在英国。而“羊羊100”在食品商务网上打出的广告，则宣称其羊奶源自美国。陕西御宝乳业营销公司的杨总经理声称他们经营的新西兰品牌钮璀西奶源都是从新西兰过来的……

　　令人不解的是，这些所谓奶源全在国外的洋品牌羊奶粉在生产厂家一项无一例外都有两个字“陕西”。依照洋品牌经销人员的解释，所标注的陕西×厂都是指封装加工厂。

　　这就奇怪了，陕西并无港口，为什么洋奶粉远渡重洋来到中国，非得找一个内陆省份的工厂作封装工厂呢？

压题图片

　　根据“贝贝羊”标明的生产厂家和地址，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赶往陕西富平县进行了调查。在富平县庄里镇采访时，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见识了这里奶羊的养殖规模。该镇北部几个依山的村子一直都有养殖奶山羊传统，这里的村民几乎家家养羊。据一位姓段的奶农介绍：“我们把羊牵到奶站，把羊奶一挤，奶站就按斤给我们结现钱。羊奶已经成为这里农民的主要收入来源。”

　　陕西省乳品工业协会副秘书长王伟民向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介绍，陕西的特色乳业是羊奶产业，2008年底陕西省奶山羊存栏达到240万只，占全国奶山羊存栏的30%，羊乳制品6万多吨，占全国产量的70%。

　　目前，陕西的羊奶产业链己经形成。围绕羊奶加工己经建成了40多个乳品加工企业，生产的羊奶粉供应到国内外，成为我国羊奶制品的重要加工基地。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通过实地调查，“贝贝羊”等2个洋品牌都是从武功县周边小型奶粉加工厂收购的羊奶基粉，然后送到同一家乳业公司加工。所谓“英伦羊奶、原汁原味”，纯属谎言。

　　进一步调查证实，诺多纯美、钮璀西、羊羊100等这些假洋品牌的奶源均产自陕西，并非为他们标榜的基粉由国外进口。

　　业内：千万别把羊奶业又给祸害了

　　假“洋品牌”羊奶粉的现身，无疑缘于经济利益的驱动。

中国乳业打假第一人蒋卫锁

　　业内有关人士给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算了一笔账，3.5万元一吨的羊奶基粉，做成羊奶粉就卖到10多万元一吨。成本几十元一罐的羊奶粉，只要贴上洋商标就可以卖到好几百元。陕西红星乳业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杨孝成对此无奈地说：“假洋品牌公司不要投资建奶站，不要兼顾奶农的利益，更不要投资建厂房、购生产线，还不用养员工，只要大做虚假宣传就可以了，又不要承担什么社会责任。他们赚了钱，可以全身而退，至于行业要不要发展他们才不管，这个行业再这么的弄下去，肯定会像三鹿奶粉一样垮掉的。”不过，在假洋品牌羊奶粉大赚黑心钱的时候，被称为“中国乳业打假第一人”、经营羊奶粉专卖店的蒋卫锁，却不买假洋品牌的账。

　　奶农出身的蒋卫锁，是第一个揭露奶源掺假的民间人士。央视《焦点访谈》、《新闻调查》和《南方周末》等曾此多次对他进行过专访。

　　“美可高特的人曾多次找到我，想借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品牌连锁店做大西安市场，被我拒绝了。咱陕西人厚道，不玩虚的。”蒋卫锁对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解释：“一些假洋品牌鼓吹国际背景，实际上是从我们陕西购基粉进行加工的。美可高特液态羊奶宣传说是纯天然羊奶，实际上奶羊在每年的年底到第二年年初有3个月都是不产奶的，他哪来的纯天然羊奶？这期间销售的产品百分之百是用奶粉加稳定剂调制的。”

　　“我的连锁店，卖的羊奶粉都陕西当地的品牌，这些品牌产品的质量状况我能够到企业去了解。”蒋卫锁神情肃然：“羊奶是个好东西，可千万别像牛奶一样，让少数不法之徒把它给祸害了

　　陕西羊奶产业在全国羊奶产业格局中，无疑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陕西省是全国乳制品生产大省，是我国传统的奶山羊主产区，关中地区是全国最大的奶山羊良种生产基地，奶山羊的存栏数、产奶量一直居全国第一，羊乳制品产量占全国产量半壁河山，培育了“美羚”、“玉山”等在全国有影响的羊奶品牌。

　　假洋品牌羊奶粉冲击市场的现象，已引起各职能部门的高度关注和警觉。在大力整顿规范乳制品生产经营市场的同时，近日首个《生鲜羊乳标准》和《全脂羊乳粉、全脂加糖羊乳粉》推荐性地方标准已在西安出台。

　　据参与制定羊奶制品地方标准的杨孝成介绍，之前的羊乳粉标准均借用牛乳粉标准。其实，羊乳不论在感官特性还是在理化特性等方面与牛乳都有较大差别。《生鲜羊乳标准》在原料奶的采集过程中制定了严格的卫生、安全要求，规定了羊乳酒精试验方法，即用等量的羊奶与酒精混合能快速简捷地检测出真假羊奶，并按菌落总数及体细胞项目对原料乳予以分级。《全脂羊乳粉、全脂加糖羊乳粉》标准，不仅在感官指标中有羊乳特性表述，而且在理化指标中的蛋白质、酸度、脂肪、水分含量等有所变动，还增加了复原乳可耐受的酒精浓度和检验规则。

　　“这显然还不够。”王伟民说：“羊乳制品的国家标准应尽快出台，以加强对产品质量的检测和销售市场的监管。毕竟羊乳市场已经遍布全国，具有普适性。”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在陕西红星乳业有限公司采访时了解到，作为陕西省农业产业化重点龙头企业，经过多年的探索，他们总结出了一整套“适度规模养殖、集中机械化挤奶、冷链贮运”的鲜奶采集模式和按量计酬、奶款定期结算直付奶农的科学方法，杜绝了中间环节掺杂使假牟利的可能，确保了原料奶质量的安全，被农业部、陕西省确立为创名牌重点企业。公司副总经理杨孝成告诉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羊奶贵在纯、真、鲜。我们通过与第四军医大学合作，已能够检验出羊奶粉是否掺杂使假。今年打算自己进购一套设备，厂里设个检测站，这样将能准确区分羊奶和牛奶。”谈起羊奶粉的生产质量，杨孝成显得信心十足。

　　“但单靠红星乳业一家企业的自律和陕西一个省份的监管，保证不了整个羊乳行业的产品质量安全。”杨孝成呼吁，上到国家行政执法监管部门，下至各省市相关职能机构，应借这次乳品行业整治风暴，一定要上下联动，综合治理。对于已经发现的这些制造假洋品牌羊奶粉的案件，要坚决查处，该经济处罚的要罚得他倾家荡产，该绳之以法的要毫不留情地从严课刑。

　　调查结束，蒋卫锁紧紧握住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的手：“我一直会卖中国品牌的羊奶粉，希望那些崇拜洋品牌奶粉的消费者重拾对国产奶粉的信心，我坚信国产羊奶粉的春天不远了！”